何霖

    不對，有哪裡不對勁。夏目眨眨琥珀色的瞳、晃晃頭顱，視線內除了招財貓型態的貓咪老師與剛認識不久的多軌透之外沒有其他閒雜人等，而腦子像是被灌入迷藥似的昏昏脹脹。視線，好模糊。

    這是受到那妖怪驚嚇的後遺症，還是……？

    前些時候被人抓住、告知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話使他有些不快，現在更是心煩。「太好了……你們都沒事。」鼓動乾澀的唇舌，給面前一人一貓友善的回應。應該……沒有給他們添麻煩吧？

    「沒是你個大頭鬼啊！」突如其來的大音量撞進夏目的耳裡，眼前的牠氣呼呼的弓起背，瞪圓眼，卻因體型關係顯得笨拙。「你剛剛已經被別的妖怪詛咒了吧？笨蛋，我一直小心翼翼的，你卻永遠破綻百出！所以我們才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你不會學聰明點嗎？單細胞！」

    ……又讓別人擔心了，他稍微垂首眼皮的重量差點連帶著全身往前倒。好睏……方才頸項部分給繩子勒過的地方疼的發腫，聽見透的關心，他也只是無力的揚起嘴角慘澹的弧度，擠出「沒事」二字。

    最簡單也最容易聽出的謊言。

    「你的瞳孔顏色有些暗沉是也。」——聲音一落，夏目瞬間了解了何事正在改變。原本應該待在貓咪老師身旁的小鬍子妖不見蹤影，如何四處張望都無法尋得，但依舊能將話語傳達給他——

    他看不見妖怪了，完全看不到了。

＊＊＊

    洗完澡後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回房間，鋪好了床躺下，心靈上的透支碰撞精神的昏晃，竟會讓他意識清醒至極。窗外月光的皎潔明亮，照不進所處空間，也沒有進入心靈的能耐。好冷，反覆握拳，抓到的只是毫無溫度的空氣。

    「夏目！」

    「幹嘛啊貓咪老師？」將雙手置於頸後，少年冷眼看著跳上他胸膛的招財貓，沒與間透著對他的無奈。真是的……別在這個時候煩他啊，心已經夠亂了。「你真的，看不見了嗎？」

    砰一聲，煙幕從身上炸開。「不要在這時變身啊！你在咳咳！做什——！？」

    貓咪老師，你在哪裡？

    剎那間，這想法在腦中爆破，引出無與倫比的空虛。

    起身四處摸索，甚至在開燈時因為著急跌倒好幾次，不行，沒有，沒有……突如其來而未曾有過的失落混著思緒讓他頭痛的不得了，為什麼……！

    雙膝觸地，夏目向前伸手試圖抓住微乎其微、碰到牠的可能性，不料，卻落空了。不要，他才不要見不到牠……！「夏目，冷靜。」

    「貓咪老——唔！」想要找出哪裡傳來那讓人心跳變頻的聲音，結果一轉頭被滾燙的鼻息噴個正著！青草香，花香，還有些許泥土揉合清酒的味道擁上，衝得他微醺。屬於獸類的溫暖飛奔而至，此刻什麼都沒有的房間，彷彿什麼都有了——驅逐冷清，不安和焦慮被平穩的呼吸聲吞嚥，回過神，強烈的負面情緒已全數轉換成沉著的脈搏，敲打末梢神經。

    舒心——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聽見了他抖耳朵時毛髮摩磋的沙沙音響。他還在，還在他身邊！

    「夏目，不要緊張，深呼吸，那只是暫時的詛咒，你沒有必要為了這件事心煩。或許看不見妖怪會讓你感到有點寂寞，但我會陪著你，直到你恢復正常為止，畢竟，我是你的保鏢啊。」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感覺？」來啊，不是說會陪我嗎……！再次抬手，伸直五指，而滿盈進他手心的柔軟沒有辜負期望，帶回那被他遺棄已久的事物，名為希望的事物。好溫暖。「我就是知道，大笨蛋。」

    毛茸茸的，應該是頭的部分稍稍退開，換上更為濕黏炙熱的東西在手掌滑到指尖，隨著話語上下移動。

    「唔啊！」思維接上了線，燒開的血液蔓延到腦部，夏目慌慌忙忙抽開手想忘卻方才停留的觸感，耳根一紅，重心一偏，被一道力量壓住左肩往後倒在鬆軟的被褥之上！「等一下！等一下啊貓咪老師！」

    「我才不要。」無形的牠揪起他的睡衣鈕扣，在掙扎中全數捏碎散落。撥開，精瘦的胸膛立刻露出，極速起伏著，明亮的光線照耀肌理線條上的薄薄冷汗，散發幽幽微光，煽動性十足。

    濕滑的感覺綻放在前胸，他打了個哆嗦加大反抗的幅度，捶打踢擊樣樣來，結果沒有持續幾秒便被止住，順便贈他一嘴貓毛。「咳咳！你要……幹嘛……！嗯啊！！！」

    那是什麼感覺！？光是這樣碰——「哼咿！」

    從來沒有人對他做過這樣的事，現在被那看不見的東西擦過胸前極度敏感的乳首，宛若陣陣電流刺激每絲肌肉！背不由自主的弓起，腳趾蜷縮，夏目輕喘著，只見唾液在胸口劃上淫靡的標記，點，線，再來是面，沒有任何一個動作不接觸挺起頭來、紅豔豔的蓓蕾！不對，不要……！好奇怪……！身體變得好奇怪……！！！「……停……不要……再下去了……！！！嗚哈！啊啊……」

    「夏目，你不管哪裡都好敏感吶。」維持舔拭，貓咪老師的聲音直接傳入耳裡，而他又打了個激靈，呼吸增厚，鼻腔和眼角逐步漾出水氣，四肢被透明的長爪拉住，動彈不得——牠怎麼會知道肚臍是他全身上下最難以啟齒的性感帶？明明沒有形體，卻像是能看清楚那死貓欠揍的表情，他思及此，臉立刻燒起似的脹紅，天啊太丟臉了啊！

    有時是大規模、侵略式的舔弄，有時是小幅度，玩弄式的輕吮；有時大力得像是想把他的皮膚舐出血痕，有時柔軟得像是想用舌上的肉刺酌上珍饈，一次，一次，又一次，喚醒他睡褲裡淺眠的分身。腫脹感退不去，團聚在跨間，頂出一塊突起。不行，只有這裡不行。

    無形的力量忽視他驚恐的面容將遮蔽物從腰上拉下，在體液打濕內褲之前。「不唔……！！！」不要……不要舔……！

    舌頭的暖濕為私處抹上腮紅，彷彿預備著在燈光下展示一切，大腿內側受到犬齒的疼愛留下點狀痕跡，隱隱發熱。嬉戲般滑的更深，夏目的雙腿被抵上的物體頂開，也因牠的透明而讓那猥褻的姿勢映入眼簾——

    大開，顫抖。

    「……你的這裡好可愛……」那聲音有點陶醉，有些不清醒，帶了少許含糊和忘我直往腿間鑽，靈巧的用舌尖挑逗他的性器，淋上黏稠。在他面前一切感官變得學會渴求，青澀的柱身被推擠著挺高，擎至頂點，靠意志力鎖不住的密液沿曲線滑落，如同此刻從眼眶中滿出來的淚般無以制止。「貓咪……老師……！不要……真的嗯啊……不要了唔……快住手……！」

    腦子背過於強烈的快感衝擊，總覺得現在在搗亂的，而是他努力埋藏在心中、不願面對的情緒，惡搞似的玩弄撩撥，心臟即將承受不住太過真實的壓迫，脈搏再加速，力道再提升，使他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讓停不下的喘息一遍遍突破自尊的防守，斷斷續續透露最真實的秘密。不想讓牠碰，也是有原因的。

    他還沒準備好，在牠面前坦白一切。

    他還沒準備好，要用什麼表情接受結果。

    他還不明白，那種感覺……究竟該不該讓牠知道？

    好熱……還在增溫，身上到處都像鐵塊落下痕跡，通紅發燙，連帶著想射精的念頭滲進血球，在每個角落瘋狂肆虐。

    不行，不要舔，他才不要這樣釋放在他嘴裡。繼續下去，他真的會崩潰，「……嗚不……求求你啊哈……」嬌喘染上哭音，夏目閉上眼，咬下唇，吸著鼻涕嚶著淚，試圖穩住那被肉體歡愉控制的理智。反正，無論是張開或闔起，都看不見啊。

    都一樣，他們都一樣，看不見對方的全部。「貴志……」

    不行，不要用你那令人心碎的聲線摩擦他的耳膜、呼喚牠的名字——快要，撐不住了。「——嗯啊！！！」

    驚呼一聲，他的分身在貓咪老師得撫弄之下噴發而出，將雙眸般開小縫，隱形的牠似乎同時抬頭，應該是腦袋的地方沾著白濁，滾落在他的大腿上。好丟臉……！「不要緊，夏目。」

    「……！」意料之外的溫暖湧入他的臂彎，夏目甚至感覺到牠正蹭著胸膛。才剛剛射出，又被那罪人的氣味蹂躪精神，怎麼辦，好痛，胸口很痛，也可以說，「心」好痛。「先睡吧，別想了。」

    「……嗯。」

    怎麼可能別想了？怎麼可能在這些碰觸之後還笑得開？雜亂的思緒攪成了打結的漁網，靜靜躺在腦裡，想解，天方夜譚。

    真實的想法畫作一個輕輕的鼻音，在鼾聲下漸漸隱去。

    貓咪老師，我喜歡你，但……你對我，也只是酒後亂性而已吧？

                                                             <TBC>